向来讨厌加班的妻子，突然热衷于给邻居家的体育生免费补习，天天深夜才回来。

不仅对我爱答不理，就连我妈突发心梗住院，她都以学生功课紧张为由，一次没来过。

我忍无可忍，在我妈出院那天的家宴上提出离婚。

亲戚朋友都骂我不懂事，说秦舒雅为了学生废寝忘食，是老师的典范，我不该无理取闹。

妻子秦舒雅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，怒不可遏地斥责我：

“不就是你妈住院我没去吗？大二学习有多紧张你不知道？你至于跟一个学生计较吗？”

我缓缓扶起被她拍倒的杯子，目光落在她锁骨上那枚扎眼的吻痕，语气冰冷：

“既然你那么关心他的前途，等离婚了，你们从床头补到床尾，把十年欠我的生理课全给他补上！”

1

秦舒雅满脸涨红。

“林序，你怎么能这么说？我也是为了事业。”

岳母也跟着帮腔，指着我的鼻子骂：

“我们舒雅为了这个家，呕心沥血，你不关心她，还在这无理取闹？你有没有良心？”

我妈也用力拽着我的胳膊，脸色煞白：“阿序，别说胡话，快跟舒雅道歉！”

秦舒雅站在我对面，眼圈泛红，肩膀微微颤抖，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，和十年前我们初见时一模一样。

她是我大学的学妹，也是系里公认的清纯玉女。

结婚十年，她在我面前，在外人面前，永远是这副温柔体贴、善解人意的模样。

她总说：“林序，你工作那么忙，家里有我呢。”

她也总说：“林序，我最讨厌那些不懂事的学生了，浪费我时间。”

可就是这样一个讨厌浪费时间的她，从三个月前开始，迷上了给邻居那个叫陆航的大二体育生免费补习。

每天晚上，她都去隔壁，一待就是三四个小时。

我妈突发心梗住院，她一次没来过。

理由是：“陆航好几门专业课都快挂了，正是关键时期，我不能分心。”

多么伟大的人民教师。

我看着她，内心毫无波澜，甚至有点想笑。

“该道歉的不是我，”我一字一句道，“这婚，必须离。”

“你！”

岳父气得浑身发抖，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。

秦舒雅却先一步冲了过来，拦在她爸面前，哭着说：“爸，别打他，我心疼。”

她回头，泪眼婆娑地看着我：“林序，我知道我错了，我不该因为学生忽略你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？我们有话好好说。”

她总是这样，永远懂得如何扮演一个完美的受害者。

亲戚们立刻开始附和。

“就是啊，阿序，舒雅多好一媳妇儿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？”

“男人心胸要开阔点，跟个孩子计较什么。”

我拨开秦舒雅伸过来想拉我的手。
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，放到她面前的餐桌上。

“字签了，这套婚前我全款买的房子，还有我名下的所有资产，都跟你没关系。”

“你净身出户。”

秦舒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
周围的指责声更大了。

“林序！你这是要逼死舒雅啊！”

“太不是东西了！人家一个女人，净身出户怎么活？”

我看着这些所谓的亲人，没有一个人问我一句，为什么。

他们只夸赞秦舒雅是“师德典范”，却没人看见她锁骨上那根本不属于我的痕迹。

“名字我已经签好了，就差你了，不同意的话就法庭上见。”

我看着她虚伪的脸，直犯恶心，便懒得多言，转身就走。

2

秦舒雅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决绝，反而愣住了。

她的堂姐秦如，立刻冲上前对着我怒目而视：“林序，你还有没有人性？舒雅因为工作，最近多累你不知道吗？她的黑眼圈粉底都快盖不住了！”

“黑眼圈？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是和小男生每晚战斗得太辛苦，所以精气耗尽了吧？”
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！”秦如脸色一变。

秦舒雅的身体晃了晃，眼泪掉得更凶了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“林序，我知道，你怪我。可是陆航他……他家庭情况特殊，父母常年在外工作，他一个人照顾自己，心理很敏感。我只是想多开导开导他，我没做错什么。”

她的话说得情真意切，配合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，足以让任何人心软。

我妈甚至小声说：“阿序，差不多就行了，别闹得太难看。”

正在这时，门铃响了。

岳母不耐烦地去开门，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。

是陆航。

他穿着一身运动服，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，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，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他手上拿着一本专业书，看到满屋子的人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
“秦老师，我……我是来还书的。有个关于论文的思路想不明白，想问问您。”

他说话的时候，眼睛一直亮晶晶地看着秦舒雅。

那一瞬间，我清晰地看到，秦舒雅原本苍白的脸上，飞快地闪过一抹红晕。

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，声音也瞬间变得温柔似水。

“小航，你怎么来了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？”

那语气里的熟稔和亲昵，是我和她结婚十年，都未曾听过的。

她对我的温柔，是模板式的。

而她对陆航的温柔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羞。

气氛变得微妙起来。

秦如用力晃了晃她的手臂，她才立刻反应过来，恢复了那副悲伤的表情，对陆航说：“老师今天家里有事，你先回去吧，论文的事明天再说。”

“哦……好。”陆航失落地应了一声，目光却还黏在秦舒雅身上。

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。

“看来学术指导效果很好，人都追到家里来了。”
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在寂静的客厅里，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。

秦舒雅的身体一僵。

她转过头看着我，眼神里除了愤怒，还多了些许慌乱。

“林序，你说话别阴阳怪气！”

“我阴阳怪气？”我一个箭步冲上去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一把扯开秦舒雅的衣领，让她锁骨上那个扎眼的吻痕彻底暴露在灯光下！

“看清楚！这就是你们嘴里的师德典范！这就是她废寝忘食‘辅导’出来的成果！她不光教专业课，还他妈教生理卫生！你们问问她，昨晚的‘辅导’，激烈吗？”

陆航的脸刷的红了，眼神躲闪。

我走到陆航面前。

“陆同学，你秦老师为了给你‘辅导’，连自己的家庭都不要了。她对你这么好，你是不是也该为她做点什么？”

陆航的嘴唇抖了抖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正在这时，身后传来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
是秦舒雅。

她慌张之下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，晕了过去。

3

秦舒雅被送去医院后，我一个人在家打包东西。

房间里，我和她的婚纱照还挂在床头。

我有些愣神。

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一条消息。

我们联名账户里的七十多万，被秦舒雅，全部转走了。

我心中刚刚的温情彻底消失了。

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，是秦如。

秦如一进门，就痛心疾首地看着我。

“林序，你怎么能这么对舒雅？她在医院都哭晕了！”

我没说话，只是看着她。

秦如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，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教。

“舒雅她有多爱你，你不知道吗？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，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离婚？”

孩子？
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
她说不想太早怀孩子，我们就一直有做措施，她怎么会怀孕？

秦如见我脸色不对，以为我被这个消息震住了，语气缓和下来。

“你看，我没骗你吧。舒雅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，谁知道你……唉，她也是为了这个家，想趁着年轻多拼一拼，你多担待点。”

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孕检单，递到我面前。

我捏着那张B超单，胃里像被灌进一锅滚烫的铁水，冲到喉咙口。

秦如叹了口气，“林序，夫妻之间，床头吵架床尾和，别闹得这么僵。舒雅她心里只有你。”

我没忍住，当着秦如的面，‘哇’地一声，把中午喝的咖啡全吐在了那张B超单上。

黑褐色的污秽瞬间浸透了那个小小的孕囊照片，我指着那团模糊的污渍，笑得像个疯子：“这惊喜，真他妈别致！”

“这一次，和不了。”

我把秦如赶走了。

很快，我的手机被打爆了。

秦舒雅的父母，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。

无一例外，都在痛骂我冷血无情，是个为了点小事就抛弃妻子的混蛋。

我一概不接，全部拉黑。

世界清净了。

打开电脑，一个加精飘红的帖子赫然出现在首页。

“泣血控诉！我那抛妻弃子的丈夫！”

发帖人是匿名，但里面的内容，每一个字都在指向我。

帖子里，秦舒雅成了一个为了家庭和学生，无私奉献，却得不到丈夫理解，最终被无情抛弃，身心俱疲的可怜女人。

她把我们十年的婚姻生活描绘得无比美好，然后笔锋一转，开始控诉我的“罪行”。

说我婚后性情大变，无理取闹，仅仅因为她关心了一个勤奋的大二学生，就对我恶语相向，甚至动手打她。

帖子里，她附上了一张青紫交加的后背照，配文是：‘他对我动手，只因为我关心了我的学生。’可那些痕迹，分明是她和陆航在一起时留下的。

下面几百条回帖，全都是在骂我。

“渣男！秦老师那么好的人，你眼瞎了吗？”

“心疼秦老师，这种男人就该净身出户！”

“抵制渣男林序！让他社会性死亡！”

“听说他还是个小老板，哪个公司的？我们去抵制他！”

秦舒雅很聪明，她知道如何利用舆论，如何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完美的受害者，来博取所有人的同情。

我关掉帖子，胸口闷得发慌。

我走到窗边，点了一支烟。

尼古丁的味道让我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
我打开电脑里一个加密的文件夹，里面有上百个视频文件。

三个月前，我收到一个匿名快递，里面是一部手机和一张遗书。

遗书上写着：‘林先生，我是陆航的女朋友。秦舒雅这个魔鬼，用我的私密照和毕业证威胁我，逼我退出。我斗不过她，但我死也要把证据留给你。手机里的视频，是我用命换来的。’

第二天，新闻上就报道了A大女学生抑郁跳楼的新闻。

学校的器材室、办公室、甚至小树林都有他们的痕迹。

我当时没有全信，视频里的女人确实是秦舒雅，但不排除AI换脸的可能。

我假装出差，然后偷偷在家里装了微型摄像头。

却没想到，我走后的第一天，就看到了让我几欲作呕的画面。

视频里，她和陆航举止亲密，毫不避讳。

她穿着睡衣，整个人挂在陆航的身上。

他们一路亲吻嬉闹，从客厅，到厨房，再到我们的房间。

陆航像只小狼狗一样黏着她，而她，笑得一脸满足和幸福。

我清楚地听到视频里，她对陆航说：“宝贝，以后那个废物养我，我养你，等我们的孩子大了，我就跟那个废物离婚。”

陆航问她：“林哥人不是挺好的吗？”

她嗤笑一声：“好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木头，日子过得像白开水，无趣死了。要不是看在他会挣钱的份上，我一天都忍不了。”

这些视频，一帧一帧，将我的心割得鲜血淋漓。

她在我眼皮子底下，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，还骂我是废物，让我帮他们养孩子。

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几乎要将我吞噬。
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距离秦舒雅被评为“市优秀教师”的颁奖典礼，还有两周。

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。

我将这些视频，连同那份遗书，一起打包，发给了一个在本地电视台做记者的朋友。

4.
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成了全城的名人。

论坛上的帖子被转发到了各大社交平台，我“抛妻”的恶名，人尽皆知。

我公司的电话被打爆，合作方纷纷打来电话质问，甚至有几个直接解除了合约。

我成了众矢之的，人人喊打的负心汉。

而秦舒雅，也彻底立住了她柔弱善良、无辜受害的人设。

她接受了几个自媒体的采访，每一次都哭得梨花带雨，说她依然爱我，愿意等我回心转意。

她的表演，天衣无缝。

同时，秦舒雅也每天都给我发信息，时而温柔小意，时而抱怨撒娇。

“老公，宝宝今天踢我了，你想不想感受一下？”

“老公，我今天好想吃城南那家的酸辣粉，你下班了就回家，给我带来好不好？”

“林序，你到底要冷战到什么时候？你再不回来，我就带着宝宝离家出走了！”

我一条都没有回。

她在试探我。

她越是这样，就说明她越是心虚。

直到颁奖典礼那天早上。

秦舒雅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。

她穿上了我送给她的那条白色长裙，拍了张照片，发到我手机上。

“老公，我今天好看吗？”

我看着那张照片，仿佛看到了多年前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。

那时，她也是这样，穿着一条白裙子，站在阳光下，对我笑。

我手指动了动。

“好看。”

她迅速回复我。

“那你愿意回来了吗？愿意的话，今天来看我的领奖，好吗？”

她很期待，看到继续当傻傻的钱票。

“我会去的。”

“我怎么能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呢？”

我快速回复。

我特意穿上了我们结婚时定做的那套西装。

大学礼堂门口，很多人认出了我。

他们看着我的目光，有鄙夷、愤怒，还有嘲讽。

我恍若未闻，径直走了进去。

礼堂里座无虚席，到处都是来给秦舒雅加油打气的大学生和同事。

我坐在了第一排，秦舒雅看到我时，眼中闪过得意。

她走到我面前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

“老公，你终于肯回来了。你爸妈那套老宅，风水不错，适合养胎。你明天就去办过户，不然我肚子里的宝宝，可就不开心了。”

我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，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
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女人。

典礼开始了，台下掌声雷动。

秦舒雅发表她那感人肺腑的获奖感言。

她说着自己对教育事业的热爱，说着对学生的关心，说到动情处，眼眶又红了。

她哽咽着说：“我特别要感谢我的丈夫，虽然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误会，但只要他肯回来，我什么都不计较，我爱他……”

台下的大学生们感动得一塌糊涂，甚至有大二的学生在高喊：

“秦老师，我们支持你！”

“渣男快道歉，好好珍惜秦老师！”

我还是那个不识好歹的“渣男”。

秦舒雅的目光越过人群，看着我，期待我上台道歉。

我站起身，走上台。

“各位，我和秦老师确实有一些误会，所以我特别制作了一段秦舒雅挥洒汗水的感人画面视频，请大家看大屏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