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七年,傅聿周一直是个完美丈夫,善解人意,又知分寸。
他给了我滔天的权利与他并肩,让我执掌半个傅氏集团,
又寺前跪遍千级台阶,额头渗血只为求我平安生产。
直到白月光许薇回国的那天,他开着迈巴赫出了车祸。
病房里,他搂着许薇声声动情,
“我爱江霁月入骨,绝不可能离婚,只能和你做七天夫妻。”
可为了哄许薇开心,
他还是将怀孕八月的我贬为傅宅最低贱的保姆。
只因我买小雨伞时迟了几分钟,导致许薇不得不服下避孕药,
傅聿周眼神阴鸷,“江霁月,你故意的?”
下秒他就将我关在狗笼之中,让烈日暴晒三日。
第一天,胎儿在腹中痉挛;
第二天,我舔着笼边冷凝水求生;
第三天,当铁栏在我手臂烙下焦痕时。
我的爱意,随着高温消散殆尽。
傅聿周,这一次,我真的不要你了。
1.
“哗—”
夹杂着冰块的冷水从头淋下,刺得我皮肤生疼,忍不住颤抖起来。
佣人忽视我的难受,将我拖进大厅。
我狼狈倒在地上时,许薇正将腿翘在傅聿周身上,缠着他撒娇。
男人眉眼间满是笑意,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。
将剥好的荔枝肉轻轻喂到她嘴边。
傅聿周讨厌有黏腻汁液的水果,我嘴挑时,他最多把洗干净的草莓递到我面前。
原来,他的洁癖只是对我有效啊。
我被关了三天,吃喝拉撒都在狗笼里。
烈日高温,气味发散得更厉害。
傅聿周皱眉:
“这么臭,影响到薇薇食欲怎么办?”
“把她扔到泳池,洗干净再进来伺候薇薇。”
腹中传来阵痛,我本就中暑头晕,刚才又被泼了冰水,经不起任何折腾了。
“傅聿周,我是你的妻子,你不能这样对我。”
“我和孩子出了事,你会后悔的。”
傅聿周本来就是装的失忆,听见我的话,不禁犹豫起来。
毕竟这个孩子是他求着我怀的。
他刚想开口,许薇一巴掌打在我脸上:
“小三!”
许薇哭着跑进房间,傅聿周发了狠,将我踹倒:
“谁给你的胆子,挑衅傅太太!”
成年男子的力气,我敌不过。
只能护着肚子抵挡,可身下还是流出血。
为了孩子,我只能放下尊严,求他救救我。
傅聿周眼里闪过一丝心疼,仍嘴硬道:
“别再欺负薇薇,乖乖听话,这个孩子才能平安生下来。”
转头吩咐佣人:
“找医生治好她,确保孩子没事,再送去地下室反省。”
傅宅里的医生早被许薇收买,往我嘴里塞了两颗止疼药,就当治疗过。
但看见我狼狈的模样,她还是于心不忍提醒道:
“孩子很虚弱,有可能早产导致生命危险,你识趣点,别闹了。”
一墙之隔,傅聿周和许薇的声音也清晰传进我耳中
“宝宝,我已经罚她了,别生气了。”
“我一直留着我们的情侣纹身,这还不能证明我没忘过你吗?”
许薇这才满意,动作渐渐放肆。
男人压抑着嗓音:
“嘶,宝宝,别咬锁骨了。”
傅聿周的锁骨处有个蔷薇纹身,他告诉我是因为年少好奇纹的。
怕我多想,当即就要洗去纹身。
我不想他再受苦,阻止了他,还时常亲吻那处浅浅的伤疤。
没想到,将自己活成一个笑话。
那头的声响更大了,傅聿周明知道我就在隔壁,却还是迫不及待。
不愿再听这些靡靡之音,我主动走出门:
“送我去地下室吧。”
这里很安静,只有黑暗与我作伴。
药效起作用后,我终于能安心的闭上眼歇一会。
迷蒙间,门口似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。
是傅聿周。
他拉着我的手亲吻:
“老婆,再过三天就好了,等我恢复记忆,想怎么罚我都可以。”
“往后的日子,我只爱你一个人。”
甜腻的香水味顺着动作飘过来,我胸口泛起淡淡的恶心。
但幸好,接我的人很快就要来了。
半晌后,有佣人敲门,说许薇做了噩梦,傅聿周才匆匆离去。
我睁开眼,对着漆黑的墙壁发呆。
可是,傅聿周,我不爱你了。
2.
天刚蒙蒙亮,我就被叫起来。
许薇靠在门边:
“江霁月,你现在是保姆,该有保姆的自觉。”
“聿周缠了我一晚上,床单都脏了,你去收拾好洗干净,铺床新的,我们待会还要用呢。”
我笑了笑:
“小三当了几天太太,就以为是真的了?”
“你别忘了,他再过几天就会送你离开。”
许薇眼里闪过愤恨,食指戳着我的肚皮:
“那又怎样,现在我才是公认的傅太太,得罪我,你和你肚子里的玩意都得付出代价。”
“要不是我出国,聿周为了应付家里,怎么可能娶你。”
她说得没错,至少现在,我只能听话。
房间里的旖旎气息还未消散,许薇的贴身衣物被撕碎,撒了一地。
每一个角落都在提醒我,她和傅聿周有多恩爱。
浴室门被打开,傅聿周围着浴巾,头发上沾着水汽。
瞧见我,愣了一瞬。
下意识解释: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和她”
他突然止住话头,意识到自己漏了陷。
我好心帮他圆上慌:
“傅总和太太为什么玩成这样,不用跟我一个保姆解释。”
更何况,我也不需要他的解释了,无论现在无论将来。
身后人叹了口气:
“虽然我不记得你是用什么手段怀上我的孩子,但既然发生了,我就会负责。”
“预产期也快到了,你收拾完找间客房好好休息。”
床单上布满褶皱和深深浅浅的印记。
最醒目的是摆在正中间的珍珠手串,印着水润光泽。
它被用来做什么,在许薇身上的什么位置待过,不难猜出。
婚姻协议到期时,我怕自己沉沦,提出离婚。
傅聿周为了证明真心,亲自潜入海底摘取珍珠,制成手串送给我当定情信物。
我怀孕后,他又一步一叩首,跪过九百九十九层台阶,为手串祈福开光,将它带在我手腕。
他失忆的第一天,许薇说手串是她的,却被我偷走。
那时,我的反驳换来了下跪一夜。
悄悄逃走后,又被带回别墅,迎来更残酷的惩罚——成为许薇的保姆。
我以为不反抗,就能逃过这种画面。
“呕—”
我撑着墙干呕出声。
傅聿周紧张的扶住我:
“八个月了,怎么还会孕反?”
许薇鼓起掌:
“江保姆好演技,为了引起同情心,什么都干得出来。”
她上前拉着我就要请医生辨别。
我下意识缩回手,许薇惊呼一声摔在床上:
“我是为你好,你别生气。”
傅聿周推开我,抱起人去找医生。
我的后脑勺磕在柜脚,眼前一阵眩晕。
“傅聿周,我没推她,你以为我什么都”
他的身影顿了顿,慌张看向我。
“老公,我手摔疼了。”
女人可怜巴巴的语调瞬间激起傅聿周的同情,他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曾独属于我的偏爱,在此刻找不到一丝痕迹。
手机屏幕亮起:
【月月,销户流程我已经打点好了,婚礼都按你喜欢的准备,我很快就来接你。】
3.
我摸着隆起的肚子有些担心,孩子有我一半血脉。
如果可以,离开后我想平安生下她。
可天不遂人愿。
傅聿周离开不过半小时,门口就闯进几个黑衣人,架起我就走。
我被按在椅子上,粗大的针头问也不问就戳进血管。
傅聿周叹气:
“你推了薇薇,害她发病,需要紧急输血治疗,别怪我心狠。”
“一千毫升是最低限度,不会对你造成影响。”
我红着眼质问,他根本就没失忆,难道都不考虑孩子吗!
许薇听见吵闹声,睡得不太安稳。
傅聿周立刻派人用胶布封上我的嘴。
血袋逐渐充盈,又迅速下瘪。
四周只剩下许薇和医生时,我肚子里的生机开始流逝。
许薇捂住嘴:
“你不会怪我吧?我不知道孕妇这么脆弱呀。”
“林医生,她的孩子不该现在出生。”
看出眼前人的犹豫,许薇挑起她的下巴:
“你的命和她的命,怎么选,应该不用我教吧。”
林医生从药箱底层抽出一支药剂,打进我的身体。
“抱歉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毫不留情扼杀了我肚子里的生命。
泪从眼角滑落。
对不起,妈妈还是没能保护好你。
结束后,傅聿周看着我苍白的面色皱眉:
“她和孩子怎么样?”
许薇抢着答:
“很健康呀!”
这样拙劣的谎言,傅聿周不加思考就信了。
我真想看看,他发现胎死腹中时,会是什么模样。
明天是许薇的生日,傅聿周失忆的第七天,也是我作为江霁月的最后一天。
林医生给我打了好几针长效止疼剂,感受不到疼,但我心里还是沙沙的漏风。
别墅里每个人都喜气洋洋,和我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。
这些踩高捧低的墙头草,收了许薇的钱,连剩饭都不送了。
肚子很沉重,我只能靠着墙一步步移动,想去厨房找点吃的。
许薇朝我走来,身上还穿着傅聿周八个月前为我专门定制的礼服。
她对我这副惨状很满意:
“这就是和我抢男人的下场。”
“真可怜呐,我赏你口酒喝吧,反正孽种已经死了,不用考虑忌口。”
说完便尖锐的笑起来。
连日的折磨,让我毫无力气反抗,她稍稍一动手,我就只能咽下苦涩的液体。
下一秒,我眼前发黑,无力倒下。
她在酒里下了药!
4.
好吵。
睁开眼,我躺在主卧床上。
床脚围了很多人,叽叽喳喳在取笑,伴随着数不清的快门声。
“她把保安认成傅总了吧?还是就喜欢有老婆的男人,随便一个都行?”
“都快生了,还勾引别人老公,骚不骚啊!”
“跟条发情的狗一样,真够下贱的。”
我才发现,身旁躺了一个陌生男人。
傅聿周失忆的第一天,就公布了许薇是他的爱人。
这些人又是许薇精心挑选过的,没见过我,不知道我才是合法的傅太太。
此刻,都疯了一样攻击我。
傅聿周循着声音进门,看清床上状况,第一次发了火:
“滚!别看了!都给我滚出去!”
他派人砸了所有手机,确保没有照片会流出去。
我喉咙发紧:
“傅总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?”
他无力的靠在门边:
“薇薇她不是故意的,今天是她的生日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
是啊,明天再说。
他就可以借着恢复记忆,报复许薇,把她赶出国,做回深爱我的好好丈夫。
可我不会让他如愿了。
“傅聿周,我说过,如果我的爱人背叛我,我会让他再也找不到我。”
他眼神闪了闪,别扭转过头:
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大厅内。
许薇靠在傅聿周怀里,嘴角勾起挑衅的笑。
“她怎么非要在这种好日子找晦气!”
“万一再来一次,成功勾引你了怎么办!我不管!你得让她付出代价!”
傅聿周无奈道:
“宝宝,太危险了,火星伤到你怎么办。”
“老公会保护好我的!”
“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了。”
许薇带着哭腔,言语里暗含告别。
事到如今,傅聿周有些头疼:
“别闹出事。”
许薇视线扫过角落堆放的杂技道具,冒出一个想法。
“老公,正好演员们的道具还在,不如就让她表演火上走钢丝?就当给我道歉了。”
她为了彰显自己的特别,和暴发户结交,请的都是杂技演员和魔术师。
傅聿周看着我瘦弱的身躯,不免心疼:“要不算了。”
我打断他:
“我走了,请傅总放我离开。”
“你带着孩子能去哪里?”
“只要离开你,去哪都行。”
傅聿周脸色阴沉:
“就这么想离开我?”
“行。”
为了照顾我这个孕妇,傅聿周将高度降至一米,又加上一条钢丝。
只要沿着平行的线慢慢移动,走过去的成功率就不低。
但燃烧火焰随风高涨,时不时擦过铁丝,叫人胆寒。
算算时间,那个人快到了。
我不想在离开这件事上也过多麻烦他,咬牙伸出脚。
见我真的踩上钢丝,避着火苗稳定身体,四周不屑的目光带上惊讶。
脚下的温度越升越高,我额头不禁冒出汗。
只差几步,就结束了。
不知从何处飞出的酒杯,砸得我重心不稳,身体控制不住的下坠。
傅聿周白了脸,飞奔过来接住我。
“啊!这火好吓人!”
许薇适时晕了过去。
傅聿周闭了闭眼,像是下定什么决心。
一根根扯开我攥着他衣袖的指尖:
“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