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回被做成人彘的那天，我笑了。

上一世，宣王妃嫌我狐媚，灌我三碗红花，逼我流产后在冰湖上起舞。

她则和宣王在一旁欣赏，说我天生下贱，就是供人取乐的命。

不仅如此，她还砍我手脚，将我扔进猪圈等死。

这一世，我偏要爬上最高处，比如，摄政王的床榻。

后来宣王府被血洗那天，王妃跪着在我脚边哭求：

“妹妹，我错了，救救我……”

我歪在摄政王怀里，笑盈盈道：

“谁是你妹妹？我是来取你命的。”

1.

寒风刺骨，浑身酸痛。

我猛地睁开眼，咽下嘴中浓浓血腥气。

我重生了。

冰湖的寒气渗进骨髓，夹杂着猪圈的腥臭味。

我感到双腿间的黏腻温热，低头一看，鲜血已经染红了湖面。

我目光怔忡。

三碗刺鼻的红花，一个未成形的孩子，还有被砍断四肢，像畜生一样烂在猪圈里的痛，全都想起来了。

“贱婢，还不肯跳？”

宣王妃尖锐的指甲抵住我的咽喉。

眼底满是恶毒的畅快。

“你这贱妇最会魅惑王爷，今日你若不肯跳，我便让他亲眼看着，你冲我摇尾乞怜的样子！”

是了。

就因为宣王逛勾栏时点了我作陪，事后有心思纳我为妾。

宣王妃崔邀月就视我为眼中钉。

前世，她污蔑我狐媚惑主，灌我红花，逼我跳舞，最后将我削成人彘。

可这一世，我倒要让她尝尝，什么叫生不如死。

我抬头，冲崔邀月露出一个娇媚的笑。

舌尖轻轻舔过唇角的伤口。

“王妃姐姐……”

我嗓音软得能滴出水。

“您别动怒，我跳还不行么？”

崔邀月愣了愣，显然没料到我这么顺利就答应了她。

可她忘了。

我是天下第一楼春风阁的头牌美姬。

所修习的，是绝顶媚术。

别说男子，就算是女子，我也照样能让她丢了魂。

趁崔邀月失神，我猛地攥住她的手腕，借力从湖面爬起。

随后，整个人像是脱了力，软绵绵地倒进她怀中。

“大胆——”

崔邀月又羞又怒。

刚想推开我，我却贴着她耳畔，轻轻呵出一口气。

“您忘了，我最善跳舞。”

“而且昨夜，王爷夸我……腰比姐姐还软呢。”

她瞳孔骤缩，“贱人！”

扬手就要扇我。

可我，早就在等这一刻。

在她巴掌落下的瞬间，我嘤咛一声，身子一歪，像只娇美的蝴蝶般向后倒去。

正好跌进闻声赶来的宣王萧璟怀中。

“王爷……”

我揪住萧璟衣襟，哭得梨花带雨。

故意让滑落大片领口，露出青紫交叠的鞭痕。

“穗穗知错了，求您别再让王妃罚我了……”

我仰着脸，睫毛轻颤。

面色苍白，偏偏眼尾嫣红，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。

萧璟眼神一暗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。

我心中冷笑。

前世，他冷眼旁观我惨死。

如今，却被我颤抖的指尖撩拨得呼吸微重。

崔邀月气得发抖：“王爷你别信她！这贱人方才还……”

我突然轻轻咳嗽起来。

唇边溢出血沫，柔弱无骨地攀上宣王的肩。

“姐姐今日非要我在冰湖上跳舞，我腹中还怀着王爷的子嗣……”

“可姐姐却说，这是王爷的意思？”

我泪眼盈盈。

萧璟面色骤变。

前世他只知我冰湖献舞。

却不知崔邀月私下灌我红花。

萧璟年过弱冠，最想要的就是孩子。

“毒妇！”

萧璟一把推开崔邀月，将我打横抱起。

崔邀月急得跳脚：“王爷，一个妓子，怎能生下您的孩子呢……我是为你着想！”

萧璟拧眉。

我埋在他颈窝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看着崔邀月扭曲的脸，我心中无比畅快。

前世她砍我手脚时，在我耳边说过：

“你真以为王爷在乎你？不过是个取乐的玩意儿。”

现在，我就要让这“玩意儿”，亲手要了你的命。

2.

萧璟抱着我踏入寝屋时，我故意把沾血的裙摆蹭过他的锦袍。

“王爷……”

我虚弱地靠在他胸前，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喉结。

“穗穗脏了您的衣裳。”

萧璟呼吸一沉。

原本将我扔在榻上的动作却轻柔了下来。

我趁机勾住他的腰封，楚楚可怜。

“王妃姐姐说，穗穗腹中的孩子不配活下来。”

“幸好，幸好王爷来了……”

“闭嘴！”

珠帘突然被掀开。

崔邀月狼狈地冲进来，精致的妆容此刻花了个干净。

“王爷你别听她胡说！分明是这贱婢自己……”

我猛烈咳嗽起来。

袖中早就准备好的血浆，在掌心晕开刺目的红。

萧璟果然变了脸色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我虚弱开口：“想来，是那三碗红花的药效……”

萧璟顿时朝崔邀月怒目而视：“你给她灌了红花？！”

崔邀月深吸一口气，“臣妾没有……”

“王爷，王爷别生气。”

我挣扎着起身，又重重跌坐回去。

掩唇轻咳，模样可怜极了。

“不要迁怒王妃，是穗穗不该，不该怀了王爷的子嗣。”

“如今孩子没了，王妃，便也不会再生气了吧……”

这句话像刀子般狠狠捅进萧璟心窝。

他猛地转身，一巴掌将崔邀月扇倒在地。

“毒妇！清河崔氏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？！”

崔邀月捂着脸不敢置信。

我肩膀轻颤。

怪不得。

世人皆知宣王妃凶悍善妒，骄纵无比。

原来，崔邀月的母族是清河崔氏，当今太后的娘家。

这才是萧璟真正忌惮的。

果然，崔氏刚说出口，萧璟就冷静下来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弯腰扶起崔邀月。

语气已然温柔：“本王方才有些急了，爱妃先起来。”

崔邀月嗔怒地打他。

“至于穗穗……”

萧璟看向我，沉吟片刻。

“送去柴房。”

崔邀月得意地瞥我一眼。

我咬着下唇抬头。

正对上萧璟晦暗的目光。

那里面有欲望，有怜惜。

但更多的，是权衡利弊后的冷漠。

我笑了笑。

是啊，萧璟怎么会为了一个卑微的姬妾，去得罪清河崔氏呢？

我默默下了床榻，在侍卫押解下走去柴房。

听到崔邀月娇柔的声音：“那王爷，今晚……”

“当然是来陪爱妃用膳。”

柴房的门重重关上。

我擦掉眼泪，靠在冰冷的墙上。

虽然免去了冰湖之苦，但那三碗红花，却依然很疼。

我几乎疼昏了过去。

直到夜半，柴房的门忽然被推开。

萧璟的贴身嬷嬷扔来一套崭新的桃红纱衣，眼中夹杂着鄙夷和羡慕。

“王爷命你去书房伺候。”

“记得穿这个。”

我抚着轻薄的衣料，忍不住冷笑。

果然，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。

永远管不住下半身。

3.

我裹着那件几乎透明的桃红纱衣，赤足踏入萧璟的书房。

烛火摇曳，袅袅婷婷。

萧璟的眼神顿时暗了下来。

“王爷……”

我故意滑落一点纱衣，露出半边莹白的肩头。

又轻柔地蹲坐下去，跪在萧璟脚边，给他斟酒。

“这是穗穗刚温好的桃花酿，夜深天冷，王爷暖暖身子。”

指尖“不小心”擦过他的手背。

我佯装羞涩，抬头看他。

眼尾微红，最是勾人。

萧璟喉结滚动，一把攥住我的手腕。

“你这妖精。”

眼见着就要亲下来。

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
萧璟猛地松开手。

慌乱间打翻了酒盏。

“王爷？”

崔邀月贴身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，“娘娘想起在您这儿落下了件披风，差奴婢来取。”

萧璟脸色骤变，猛地把我推开。

“去屏风后面！”

我假装不解，踉跄着躲到屏风后。

听着萧璟强作镇定的声音：“就在一旁，自己来拿。”

“是。”

侍女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
萧璟这才松了口气。

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。

故意咬着下唇，泪珠将落未落。

“都是穗穗不好，害王爷受惊了。”

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果然勾起了他的怜惜。

萧璟把我抱到膝上，轻轻勾起我一缕发丝。

“在春风阁初见你时，本王就知道，你就适合作为金屋藏的娇。”

“你放心，今日不过是给王妃做的戏。”

“待你生下世子，本王必给你一个名分。”

我佯装害羞，倒在他胸膛。

萧璟呼吸粗重，正想去解我衣裳。

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。

“萧璟！你对得起我吗！”

崔邀月带着一群嬷嬷冲进来。

她脸色惨白，精致的珠翠在头上剧烈晃动。

不像王妃，倒像个去捉奸的大房。

萧璟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，脸色尴尬。

“月娘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“解释什么？！”

崔邀月气得浑身颤抖。

一把掀翻书案，砚台直接朝我额角砸来。

萧璟下意识替我挡下。

崔邀月更气了，竟直接来扯我的头发。

“把这个勾引王爷的贱婢，拖出去给我杖毙了！”

我被嬷嬷们按倒在地。

纱衣在挣扎间撕裂，露出脊背上未愈合的伤口。

萧璟张了张嘴，却在崔邀月一个眼神下闭了嘴。

“王爷……”

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，“您说过，会护着穗穗的。”

“闭嘴！”

崔邀月一巴掌扇在我脸上。

又对萧璟冷笑：“王爷莫不是忘了，您的夺嫡之战，还需要我们崔氏的帮助。”

萧璟抿了抿唇，眼神晦暗。

最终叹了口气：“……拖出去。”

我拼命挣扎，胸腔被恐惧填满。

前世四肢全断的痛楚历历在目。

我不想，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了！

眼见我即将被按在刑凳上。

院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跪拜声。

“参见摄政王！”

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
萧璟面色骤变，连忙整理衣冠，带着崔邀月迎上去。

“王叔深夜驾临，不知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一道修长身影已踏入院中。

是摄政王萧牧宸。

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，却在看到我时瞬间顿住。

我眼中蓄泪，衣衫凌乱，徒劳地遮蔽大片雪白肌肤。

“这是在？”

萧牧宸开口，声音低沉，像是藏了十年的烈酒。

崔邀月急忙上前：“回王叔，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……”

“本王问你了？”

萧牧宸一个眼神，崔邀月顿时噤若寒蝉。

他缓步走到我面前，强迫我抬头。

我被迫仰视着他。

从这个角度，能清晰地看到他劲瘦的腰身，凸起的喉结，还有衣领处若隐若现的胸肌。

我下意识想避开。

“倒是个美人。”

萧牧宸忽然俯身，指尖擦过我的唇角，抹去一点血痕。

“疼吗？”

我呼吸一滞。

他指尖冰凉，却让我浑身发烫。

萧璟急忙上前：“王叔若喜欢，我府上还有很多侍女供您挑选……”

“本王刚好缺个贴身侍女。”

他直起身，目光却仍落在我脸上。

“就她了。”

他解开自己的披风。

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，把披风扔在我身上。

“穿上。”

萧牧宸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
“别冻着了本王的新侍女。”

我浑身一颤，忽然明白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
下一刻，我轻柔地把脸靠在他膝侧，柔声道：

“穗穗，愿侍奉摄政王。”

4.

萧牧宸往后退了半分。

我会意，故意踉跄一步，整个人跌进他怀里。

萧牧宸单手接住我，掌心紧贴着我的腰肢。

虽然隔着薄纱，掌心却烫得惊人。

“王爷……”

我佯装惊慌，害羞地埋进他怀中。

“穗穗腿软，在您面前失态了。”

他眸色瞬间暗下来，忽然俯身在我耳边低语。

“穗穗，你比上辈子在猪圈里抖得更厉害。”

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。

这个称呼，这个语气……

“王爷，您……”

我话音未落，他突然咬住我耳垂。

不轻不重的力道，却惊得我轻喘出声。

“真的站不稳吗？”

他戏谑地看着我，“还是故意的？”

萧牧宸眼眸深处，藏着一丝浅浅的笑意。

那不应该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。

我心脏狂跳。

难道萧牧宸也……

他还，见过我前世最狼狈、最绝望的样子？

我不敢相信。

“看来王爷……”

我勾住他腰封，轻声道，“是来收我的？”

“不。”

萧牧宸掐着我的腰往怀里按。

“是来讨债的。”

我讶异地看他。

“王叔！”

萧璟突然上前，死死盯着萧牧宸扣在我腰上的手。

“这女子是侄儿府上的人，若是王叔真缺侍女，侄儿明日便挑几个干净的送去……”

“不必。”

萧牧宸漫不经心地打断他。

指尖却在我腰侧轻轻一划。

刺激得我险些轻哼出声。

“本王就要她。”

萧璟脸色难看极了，却不敢反驳。

崔邀月更是气得目眦欲裂，死死瞪着我，仿佛要在我身上戳出几个窟窿。

我低头一笑，埋在萧牧宸怀中。

气吧，再气些。

这才刚开始。

萧牧宸带我回了摄政王府。

房门一关，他便将我抵在了雕花床柱上。

他高大的身躯压下来，带着十足的压迫感。

“穗穗。”

他低声唤我，指腹摩挲着我腰肉上还残存的伤痕。

“还痛吗？”

我下意识想回应。

却生生顿住。

“王爷，您真的认错人了。”

“还在装傻？”

他低笑，在我耳边轻语，“上一世你死在猪圈那日，本王就在湖岸。”

我瞳孔骤缩。

萧牧宸真的重生了。

“这一世。”

他的唇几乎贴上我耳垂。

“我帮你剥了崔邀月的皮，如何？”

我呼吸急促，正想开口。

门外却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。